东北民间恐怖故事合集第88章 山灵的血孽根
靠山屯这名字取得实在村子就窝在长白山余脉一条皱褶里前后左右都是山抬头看天天都被嶙峋的山尖儿割成了碎布条。
一进腊月北风就跟剔骨刀似的刮得人脸生疼。
大雪片子封了山一下就是几天几夜把出山的路埋得严严实实天地间就剩下白茫茫一片偶有几缕炊烟从积雪压得低矮的屋顶上挣扎着冒出来才算给这死寂的白色添上点儿活气。
赵四屯里人背地里都叫他赵老赖就住在这屯子最东头挨着山脚的那两间快趴架的土坯房里。
他是屯子里有名的懒汉、无赖爹娘去得早留下几分薄田早被他败光了。
四十啷当岁正经过日子人家的男人哪个不是顶风冒雪地拾掇柴火、打理牲口、或者想着法儿弄点山货?偏他赵四不宁愿裹着那件油光锃亮、棉花疙瘩都滚成了球的破棉袄缩在冰凉的土炕上挺尸也不愿多动一下。
炕席破了洞冷风顺着墙缝往里钻他就把能盖的全都压在身上像个冬眠的土拨鼠。
饿了就舔着脸东家借碗米西家赊块饼借了自然是不还的谁要是说道两句他能堵人家门口骂上半天唾沫星子比外面的雪还冷。
屯里人对他是又厌又嫌却也拿这滚刀肉没法子只当是前世欠了他的。
今年这雪格外大年关眼看没几天了家家户户都猫冬准备过年赵四的“粮道”也就断了。
他已经两天水米没打牙肚皮贴着脊梁骨饿得前胸贴后背烧炕的柴火也快没了屋里跟冰窖似的哈口气都结成白霜。
他趿拉着一双张了嘴的棉靰鞡鞋在冰冷的土炕上翻来覆去肠子饿得拧劲儿疼。
“妈的这鬼天气想冻死饿死你赵爷啊……”他啐了一口干瘪的嘴里连点唾沫星子都没有。
实在扛不住了他挣扎着爬起来裹紧破棉袄打算去屯里的老光棍孙瘸子家再磨叽点吃的。
孙瘸子心软以前没少接济他。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没膝的雪壳子里风像小刀子似的刮脸他缩着脖子抄着袖子路过村口那座小小的山神庙。
那庙有些年头了墙皮斑驳脱落木门歪斜平时除了几个上年纪的老人也没啥人特意来供奉。
可在这靠山吃山的地方山神爷的名头大家心里还是敬着的。
年节下总会有人放些饽饽、果子祈求来年山货丰足入山平安。
赵四路过庙门那破木门被风吹得“吱呀”响了一声一股极淡却又异常勾人的甜香混在凛冽的空气里钻进了他的鼻孔。
这香味……不像寻常果子的味道更醇更厚带着点说不清的腥甜气勾得他肚里的饿虫更是翻江倒海。
他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扒着门缝往里瞧。
庙里昏暗只有雪地反射的微光勉强照进去落在那小小的、布满灰尘的供桌上。
供桌上空空荡荡只正中央摆着一个粗陶盘子盘子里赫然放着一颗果子! 那果子长得真叫一个邪性!通体血红红得像刚剜出来的心表皮光滑隐隐似乎还在微光下泛着一层油脂般的光泽。
形状更是奇特活脱脱一个蜷缩着的胖娃娃有头有身子甚至连眉眼都依稀可辨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赵四咽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啥玩意儿?谁家把泥娃娃染红了放这儿充供果?” 可那香味做不了假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诱得他口水直流。
“山神爷?屁!” 赵四心里那点对鬼神的畏惧早被饥饿冲到了九霄云外“老子都要饿死了还管他什么山神土地!一个破果子吃了还能咋的?他山神爷还能显灵掐死我不成?” 贪念一起就如野草疯长。
他左右瞅瞅四下无人只有风雪呼啸。
他把心一横轻轻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
庙里比外面更冷还有一种陈年老灰和香烛熄灭后的沉闷气味。
他一把抓起那盘里的血红娃娃果入手竟觉得那果子微微有些温热甚至……似乎轻轻动了一下? 赵四心里一咯噔差点把果子扔了。
但饥饿和贪婪最终压倒了一切。
“妈的饿出幻觉了。
” 他骂了一句把果子死死攥在手里像做贼一样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山神庙踉踉跄跄跑回了自己那间四处漏风的破屋。
回到屋里插上门闩他心还在砰砰直跳。
借着窗户透进的雪光他仔细端详手里的果子。
那娃娃形状越发清晰甚至那“眉眼”处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香味更浓了充满了整个冰冷的屋子。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张嘴就咬。
果子皮极薄一口下去竟没有多少果肉的感觉反而是一股粘稠、腥甜的汁液涌入口中那味道复杂极了初尝是极致的甜甜得发腻但细品之下又有一股土腥气和陈年血锈般的味道返上来直冲脑门。
他囫囵吞枣般几口就把整个果子连皮带“核”都吞下了肚连那疑似娃娃眉眼的部分也没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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