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微风第30章 寒夜独酌未寄的二十元与永悬的月
那碗清汤挂面的味道似乎定格了这个圣诞节的全部基调——简单、寡淡却足以果腹维持生存最基本的温度。
洗好碗厨房恢复冷清。
手机安静地躺在床头屏幕漆黑没有任何新消息的提示光闪烁。
陈武桢几次拿起它指尖在苏雯清的名字上空徘徊最终却只是将其设置为静音屏幕朝下扣在桌上。
一个实验般的念头在他心里清晰起来:不联系试试。
这像是一场自己跟自己下的赌注赌注是他残存的那点微末希望。
规则很简单:如果在这本该互道祝福的节日里苏雯清会主动发来哪怕一句简单的“圣诞快乐”那就说明她心里或许有他一丝一毫的位置他们之间那根脆弱的线就还有继续牵连的可能。
反之如果他的沉默换来的是对方同等的沉默……那答案也就不言自明了。
他所有的悸动、深夜的徘徊、那20元话费背后笨拙的心意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事与她无关。
继续纠缠就是不礼貌了。
他给自己划下了这条尊严的底线。
圣诞节的夜晚在公寓冰冷的寂静中流逝。
手机没有亮起。
第二天工作日依旧没有。
紧接着是元旦跨年夜。
窗外是炸开的烟花和城市的集体欢呼朋友圈里刷屏着总结与展望、聚会与狂欢。
丰文武和刘悠苒早就出去参加派对了公寓里又只剩他一人。
他依旧没有发出任何祝福。
而苏雯清的头像也始终安静地躺在他的联系人列表里没有传来任何只言片语。
跨年的钟声仿佛在很远的地方敲响。
陈武桢站在阳台呵出的白气迅速消散在寒冷的夜空中。
实验结束了结果清晰得有些残忍。
最初几天他还会下意识地为手机每一次微小的震动而心跳加速但期待一次次落空后那种焦灼感反而慢慢平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凉的、近乎麻木的清醒。
或许成年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样。
他默默地想。
有的深重足以跨越山海维系一生;有的则浅薄得像水面上一道转瞬即逝的涟漪风一吹就了无痕迹连当初为何波动都记不清。
他和苏雯清大概就是后者。
能在那天晚上遇见能有过那样一次短暂而带着些许戏剧性的交集已经算是命运给予的一点馈赠了。
那20元话费就像投入湖水的一颗小石子曾在他心里激起惊涛骇浪但在苏雯清的世界里或许连一丝微澜都未曾真正泛起。
能遇见就是最好的了。
他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试图用它来抚平心底最后的那点不甘和遗憾。
至于结局……既然故事似乎从未真正开始过也就无所谓结局了。
那首《新贵妃醉酒》的悲情预言似乎被现实印证了但预言的惨烈也在这浅淡的缘分中被稀释了变成了一种淡淡的、可以接受的忧伤。
想到这里他长长地、缓缓地吁了一口气。
胸口那块堵了许久的大石仿佛并没有突然消失但却在不知不觉中被风化了变得不那么沉重和尖锐了。
他回到屋内关上了阳台门也将窗外那个热闹的世界和一段无疾而终的念想轻轻地关在了外面。
屋内的寂静不再难以忍受反而成为一种能够让他喘息的平和。
他拿起手机这次不再是犹豫地寻找某个特定的名字而是随意地翻看着新闻和朋友圈给几条无关紧要的状态点了赞。
然后他设置好第二天早起的闹钟。
这个冬天还很漫长但他得先学会让自己暖和起来。
2010年的冬天寒气来得格外凛冽。
北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城市的水泥森林钻进行人衣领的每一个缝隙。
对于陈武桢而言这种冷远不止于物理层面的低温。
更多的是一种从情感世界里弥漫开来的、无处遁形的寒意它冻结了曾短暂躁动过的期待让一切都回归到一种清醒到近乎残酷的寂静。
苏雯清这个名字曾经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甚至让他幻想着能孕育出波澜。
如今这涟漪终于彻底平复了。
跨年夜的沉默为这段尚未开始就已结束的单方面念想画上了一个冰凉的句号。
她确凿无疑地成为了过去一个带着些许微甜但更多是苦涩自嘲的“过去”。
在这种冰冷的清醒中一些被短暂热情压抑住的记忆碎片反而浮上心头。
他想起了更早的时候和于颂言、周舟、陶亦安那一大帮人挤在某个KTV包间里。
烟雾缭绕霓虹灯球旋转屏幕上晃动着聒噪的MV画面。
于颂言带来的那个女同事叫宋雨就坐在角落不太唱歌只是偶尔跟着节奏点点头。
那时苏雯清也在她是人群中的焦点笑声清脆被大家起哄着唱了一首又一首。
就在某一首歌的间隙宋雨曾微微倾身过来带着些许惊讶和好奇指着被众人围着的苏雯清低声问他:“哎陈武桢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当时的气氛暧昧而喧闹酒精和荷尔蒙在空气中发酵。
面对这个问题陈武桢心里掠过一丝虚荣和未经深思的冲动他没有明确承认却露出了一个含糊又带着几分“你懂的”意味的笑容几乎是骄傲地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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