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尘仙途第99章 活着的伤才是解药
血池殿最深处没有光。
只有暗红如淤血的池水在无声翻涌散发出腐朽与生机交织的诡异气息。
这里的时间仿佛凝固每一寸空气都浸透了千年的痛楚与低语。
顾微尘的神识如一缕游丝悬于这片死寂之上以残脉道体为锚强行嵌入这方被封印的炼狱。
这是她第五次入幻。
前四次她窥见断肢残魂在阵中哀嚎看见无数女子被抽离心火、炼成“悲引丝”的惨状;她听见无数个声音在哭在笑在呼唤一个早已湮灭的名字——青痕。
可这一次她不再寻找证据不再记录结构她只为一人而来。
阿阮。
循着玉灵深处那一声微弱的共鸣顾微尘的神识缓缓下沉穿过层层血雾与禁制裂隙。
她的感知几乎被压碎残脉道体在外界已然濒临崩解此刻却仍死死维系着一线联系——就像修复师面对即将碎裂的古瓷哪怕指尖颤抖也不肯松手。
终于在血池最幽暗的角落她看见了那具浮尸。
苍白的手指微微蜷曲像是临终前还想抓住什么。
心口烙着一个古老的“孤”字纹漆黑如墨却又隐隐泛着极淡的金芒——那是未熄的心火在命运烈焰中苟延残喘的最后一簇光。
顾微尘的神识靠近指尖轻触其心口。
刹那间滔天悲意席卷而来。
不是幻象不是记忆碎片而是直接灌入灵魂的痛:一个小女孩躲在山崖后把冻红的手塞进另一个瘦弱男孩的衣袖里。
“别怕我陪你。
”她说。
可下一瞬天象突变雷劫降临那男孩周身爆出血纹命格反噬如刀割骨。
她扑上前去用身体挡下第一道劫雷却被无形之力卷走耳边只留下一声撕心裂肺的“阿阮——”。
千伤堂的人来了。
他们称她为“契合母体的最佳容器”将她钉上祭坛剜心取火炼制“悲引丝”。
三百轮淬魂九百次抽离道伤她本该彻底沦为无意识的血奴……可她记得那个名字。
陵不孤。
所以她不肯死。
心火不灭执念成灾。
顾微尘猛地睁眼神识几欲溃散。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混着从七窍渗出的血丝在脸上划出道道猩红痕迹。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残脉道体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碎裂声像冰层龟裂步步逼近心脏。
但她笑了。
原来如此……难怪“悲引丝”能操控人心因为它本就是由最纯粹的守护之愿扭曲而成。
而阿阮是所有血奴中唯一保留自我意志的存在——因为她所承受的痛源自爱而非恐惧。
“若伤是阵基……”她喃喃“那我也可用伤作刃。
” 没有犹豫她咬破手腕任鲜血滴落掌心。
指尖微颤却稳如执刀修复青铜锈蚀时的毫厘校准。
她将血涂抹在阿阮心口的“孤”字烙印上同时运转残脉道体中那套自创的“归元频率”——那是她以文物修复原理逆推而出的共鸣术专为修补断裂经络而生如今却用来唤醒一具濒死母体的心火。
血光一闪。
刹那寂静。
紧接着阿阮心口那抹微弱金芒骤然暴涨! 一道无形波动以她为中心轰然扩散直冲血池大阵核心! 三名守殿血奴同时跪地抱头嘶吼。
他们的额心“悲引丝”疯狂震颤竟开始逆向灼烧自身神魂。
一人当场爆体血肉化灰;另两人狂喷黑血道基寸寸崩解。
“谁?!” 高台之上白骨面具后的双眼猛然睁开蚀心子怒喝出声手中权杖重重砸向地面。
整座血池殿警铃大作血符燃起赤焰守卫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顾微尘的神识被硬生生扯回肉身。
她猛地睁开眼鲜血自双耳蜿蜒流下唇齿间满是铁锈味。
残脉道体的裂痕已蔓延至心口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在体内搅动。
但她仍撑着手臂坐起颤抖着将一枚染血的玉简收入怀中——那是她在最后一瞬用神识拓印下的“母体图谱”。
门外忽有窸窣响动。
片刻后一粒灰白丹丸滚入门缝落在冰冷石地上。
一张枯黄纸片紧随其后上面以血写着几行歪斜字迹: “悟道露非药乃‘道伤精华’凝成。
服者短暂悟道实则灵根渐腐。
” 烛火摇曳映照出七弦子骤然阴沉的脸。
他俯身拾起纸片指腹摩挲笔迹边缘声音低哑:“这字……是丹首。
” 火疤妇冷笑一声目光森寒:“他们用别人的伤换自己的道……这哪是修仙是吃人。
” 夜风穿堂吹熄了半盏油灯。
顾微尘低头看着掌心那粒丹丸灰白如骨粉表面布满细密裂纹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碎成尘埃。
她没说话只是缓缓起身走到屋内那幅由残器摆成的北斗阵图前。
指尖轻点阵心她将丹丸置于中央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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