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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258章 你们跪的是你们忘了的命

大典次日太庙禁闭三日。

晨雾未散宫墙深处的残灶旁一缕若有若无的米香悄然浮起。

苏晏清静坐于焦黑的炉膛前双目仍缠着素帛脸色苍白如纸指尖微微颤抖。

那夜她以“味文共感”逆溯执礼者记忆借千人之痛唤醒沉睡良知实则已心神俱裂几近油尽灯枯。

此刻调息不过是在生死边缘勉强维系一线清明。

风穿廊过带来远处低语与脚步声。

有人想来又不敢近。

直到陈正录踏着碎雪而来手中捧着一本墨迹未干的册子封皮上三个字——《心焚录》。

他声音压得极低:“昨夜之后七品以上官员中四成梦中呼母惊醒后泪湿枕衾;三成拒食三日只饮清水;两人自请贬职愿赴边陲赎罪。

”顿了顿他抬眼看向苏晏清“最惊人者是严礼翁。

” 苏晏清不动呼吸却微滞。

“他在府中掘地三尺从老槐树下挖出一只半残陶碗。

据说是幼年时母亲临终前盛粥所用碗底刻着六个字:‘儿活我死’。

”陈正录语气发涩“他抱着那碗枯坐整夜天明时派人送来一封血书——‘礼可修不可执。

’” 话音落残灶边长久寂静。

苏晏清缓缓抬手指尖轻触额角似在压制颅内刺痛。

她早知“味”能通神但未曾料到一道素心粥竟能撕开层层礼法铁幕直抵人心最深处的亏欠与悔恨。

这才是真正的“食政”——不是以权压人而是以情动魂。

她低声道:“礼本为民立如今却成了遮蔽民声的墙。

” 正说着阿震心踉跄而入披着灰袍满脸风尘像是连夜奔走而来。

他跪倒在苏晏清面前双手奉上一卷泛黄竹简声音嘶哑:“这是炊火阁秘藏《正音谱》历代祭祀乐章皆由我阁执掌。

可您知道吗?每一版删改都有一条批注:‘灶声不雅啜饮为秽孩童索食乱节律也。

’所以……我们奏的是天音却忘了人声才是最初的祭。

” 苏晏清沉默良久忽而伸手接过《正音谱》摸索着翻开一页。

她取出随身金锅轻轻叩击三下。

铛—— 钟鸣般的余音荡开竟与竹简某处残调隐隐共鸣仿佛跨越百年终于听见了被抹去的哭声、咽泣与母亲哄孩子的低语。

她闭目唇角竟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不必删只需补。

” 睁开眼时目光虽盲却如炬燃:“明日举行‘补味大祭’传令百官——每人带一道‘家传民食’入庙。

不必珍馐不必排场只要一碗曾暖过他们的饭。

” 陈正录心头一震提笔疾书:“此非膳典乃‘赎罪录’。

” 翌日太庙重开。

天光初照百官陆续而至。

他们不再穿朱紫华服无人执玉笏亦无仪仗相随。

有人提着一罐腊八粥说这是幼时街口乞丐分他半碗的滋味;有人捧着腌菜坛坛底压着亡妻遗言:“记得吃咸些莫让身子冷了。

”更有人默默递上一包观音土哽咽道:“先祖逃荒时靠这个活下来的。

” 每道食物旁皆附纸条写明来历。

小传卷立于鼎台之侧盲童十指轻抚纸面竟能感知文字温度。

她逐一触摸每触一字便低声复述其味:“苦……带着霉味的野菜团子。

”“甜很淡的糖水像眼泪化开了。

”“烫!”她突然尖叫小脸扭曲“好烫啊!那是血煮的粥!妈妈烧给孩子的!她把自己的肉剁了!” 全场死寂。

连最冷漠的刑部尚书都掩面垂首肩头耸动。

陈正录当场挥毫将这些话语尽数记下墨迹淋漓如血:“此非膳典乃‘赎罪录’!今日所呈非献祭于天而祭于千万无名之民魂!” 苏晏清立于鼎前金锅置于膝上气息仍弱脊背却挺如青松。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沉重脚步声。

众人回望只见一人缓步而来。

他未着朝服亦无冠带只披一身粗麻孝衣发髻散乱面容枯槁。

双手捧着一只粗陶碗碗中盛水清澈见底无色无味。

正是严礼翁。

他一步步走上鼎台脚步沉重如负山岳。

身后两名仆从抬着一卷书册火漆封印未拆——那是《大礼食制》的副本。

百官屏息。

苏晏清静静听着他的脚步声听着那碗水细微晃动的涟漪。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 严礼翁走到金鼎前缓缓跪下。

他将那碗清水高举过顶双手颤抖眼中已无泪唯有一片荒芜后的清明。

然后他抽出腰间短刃割破手指鲜血滴落在水面漾开一圈圈红纹。

紧接着他转身命仆从点燃火盆。

《大理食制》在烈焰中卷曲、焦黑、化为灰烬。

当最后一片纸灰投入金鼎火焰骤然腾起青白交映竟在铜壁之上映出一行虚浮文字——严礼翁跪在金鼎前那碗清水已染上血丝如朝霞初破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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