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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魃陇塬骸骨三百万第90章 麦香里的约定

六月的日头毒得像要把地面烤裂冯家堡的麦田里空气都裹着灼人的热浪风一吹带着麦秆的焦糊味往人毛孔里钻。

冯团长的帽檐早被汗水浸出一圈白花花的碱印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脸颊往下淌砸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就没了踪影。

他手里的镰刀挥得比刚才慢了半拍虎口被磨得发红却还是扯着嗓子喊:“都加把劲!趁日头足多割一把是一把麦子晾透了才好存!” 贺峻霖走在收割队伍的最前头蓝色粗布褂子早被汗水浸透贴在后背像层湿答答的壳。

他低头割麦时掌心的血泡被汗水泡得发白稍微一用力就钻心地疼可他攥镰刀的手却没松半分。

目光扫过脚下的麦田他心里一阵发沉——前几年这时候麦穗沉得能把麦秆压弯割的时候一攥就是满满一把今年一百多亩地像样的麦株连一半都没有好些麦秆细得像麻线穗子上只挂着寥寥几颗麦粒。

“贺队长歇口气不?”旁边传来李大叔的声音。

贺峻霖抬头看见李大叔蹲在麦垄里粗糙的手正扒拉着麦茬把藏在土里的半粒、一粒的麦穗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腰间的布兜。

那布兜已经有些鼓了却都是些碎小的麦粒。

“俺家孙娃快三岁了还没尝过新麦熬的粥味呢。

”李大叔说着又捡起一颗麦粒对着日头看了看眼里满是稀罕。

刘花背着半旧的药箱跟在队伍后面帆布药箱上印的红十字被汗水浸得有些模糊。

她手里提着个陶罐里面装着凉好的茶水见有战士直起腰擦汗就赶紧走过去递上碗:“张建军慢点喝别呛着。

”又转头给旁边头晕的王大娘顺气:“大娘您先到树荫下歇会儿这天太毒别中暑了。

”她看着眼前稀疏的麦垄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愁绪:“这麦子真是用命换的。

” 十天里战士和乡亲们就这么从天亮干到天黑。

天刚蒙蒙亮麦田里就响起镰刀割麦的“唰唰”声;到了正午日头最烈的时候冯团长带头不歇工说“多割一刻就多收一份粮”;夜里天凉了大家就躺在麦地里歇脚身下铺着晒干的麦秆抬头能看见满天星子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鼾声。

终于最后一片麦田也收割完了。

二十多辆牛车排着队把捆好的麦捆往晒谷场运牛蹄子踏在土路上发出“哒哒”的声响车辕上挂着的铃铛偶尔叮当作响倒成了这苦日子里难得的轻快声。

到了晒谷场大家又忙着卸麦、摊晒。

冯团长指挥着战士们用石碾子碾麦牛拉着碾子在麦堆上转圈麦粒被压得“沙沙”响细碎的麦糠随着风飘起来落在每个人的头发上、肩膀上。

刘双喜蹲在碾好的麦粒旁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抓起一把麦粒一颗一颗地数:“一、二、三……”数着数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麦粒上“这麦子够俺家喝上几顿麦粥了。

” 天快亮的时候麦粒终于归拢成了几大堆黄澄澄的在晨光里泛着微光。

战士们累得直接围着麦堆躺下有的靠在麦袋上有的干脆躺在麦糠里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贺峻霖靠在牛车上从怀里摸出半块干硬的窝头——这是昨天晚饭省下来的他闻了闻又把窝头揣了回去心里想着:分麦的时候给村里的张二蛋留着那孩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肯定没吃过饱饭。

冯团长蹲在麦堆旁手里拿着个小簸箕大致估算着产量。

他抓了一把麦粒在手里搓了搓又扬了扬看着麦糠被风吹走声音里带着惋惜却又透着股底气:“总共一万斤虽不及往年的零头但分给大家省着点吃能撑到种秋粮。

” 为了防意外众人用草木灰在麦堆周围画了个大圈像给麦子筑起了一道保护墙。

冯团长安排了轮班守夜战士和乡亲们两两一组每两个时辰换一次班。

刘双喜主动要值第一班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麦堆旁手里拿着根木棍眼神警惕地盯着四周:“俺盯着谁也别想动一粒麦子!这可是大家的救命粮!” 夜里凉风扫过晒谷场带走了白天的燥热。

麦堆旁的篝火噼啪作响火星子偶尔蹦起来又很快落下。

乡亲们的鼾声、战士们巡逻的脚步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叫声混在一起成了这灾荒年月里难得的安稳声响。

贺峻霖躺在麦堆边听着这些声音心里踏实了不少——只要麦子在大家就有盼头。

天刚蒙蒙亮东方才泛起一点鱼肚白晒谷场里突然响起刘双喜的喊叫声那声音里满是惊慌一下子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麦堆被偷了!快来人啊!麦堆被偷了!” 贺峻霖猛地惊醒一骨碌爬起来顾不上揉眼睛就往麦堆跑。

跑到跟前一看他心里“咯噔”一下——最大的那堆麦子缺了个大角黄澄澄的麦粒少了一大片露出底下的麦糠。

之前画的草木灰圈被踩出一道凌乱的印子地上还留着几个沾着麦糠的布鞋印旁边掉了根磨破的麻绳显然是用来捆麦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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