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中的常春藤第106章 火还没熄她开口了
林野的手指还停在硬盘柜的锁扣上金属边缘被烟熏得发烫。
她用力一拽门纹丝不动——锁死了。
浓烟已经爬满天花板像一条条黑色的蛇蜿蜒而下每一次呼吸都割着喉咙。
火势不大却诡异地安静蓝焰舔舐着展板边缘纸上的字迹在热浪中卷曲、焦黑仿佛那些被藏匿多年的低语终于挣开了桎梏却只能以燃烧的方式发声。
她的金手指在胸腔里炸开心口那道银色的荆棘纹骤然滚烫像是有人把烧红的铁丝嵌进了皮肉。
不是疼痛而是无数情绪的尖啸顺着血脉冲进颅内—— “妈妈……你烧了我的信可我写的都是真的……”是小满的声音细弱却执拗像一根针扎进耳膜。
“我爸醉着说‘你妈活着也是个累赘’可第二天他又哭着给我煎蛋……”许知遥的录音带在火中噼啪作响声音扭曲成冷笑。
还有那一句极轻、极冷的耳语:“……予安妈妈没撑住。
” 江予安母亲坠楼前的最后一句话竟也混在这片喧嚣里清晰得令人窒息。
林野跪倒在地双手撑住地板额头抵着冰冷的水泥。
她不是第一次被这些声音淹没但从未如此失控。
金手指本该是她将痛苦转化为文字的桥梁可此刻它成了所有伤痕的共鸣箱把她变成一个活生生的祭坛供奉着别人的沉默与自己的崩溃。
窗外的火光越来越亮映得整间图书馆如地狱投影。
老馆长的身影在门口一闪而过喊了什么但她听不清。
空气越来越稀薄肺像被砂纸磨过。
她必须逃必须保住这些数据——那些被撕掉的日记、被删掉的语音、不敢寄出的信是别人交托给她的“名字”是他们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证据。
她踉跄起身冲向侧窗。
木框腐朽玻璃却厚得异常她抄起展台旁的铁艺书立猛砸一声闷响裂纹蛛网般散开但没碎。
再砸手臂震得发麻虎口崩裂血顺着金属滴落。
烟雾呛得她干呕视线模糊。
她终于明白——这扇窗从设计之初就不让人轻易逃出去。
就像她的家。
就像周慧敏的教育。
就像所有打着“为你好”旗号的牢笼。
她靠着墙滑坐下去喘息如破旧的风箱。
火焰已爬上中央展台的支柱火舌游走像在寻找什么。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展台中央——那本手抄合集《被删的人生》静静躺在那里封面是十几个不同笔迹拼成的书名像一场无声的联名控诉。
那是她最不敢碰却又最想守护的东西。
投稿者们亲手誊写一笔一画把不敢说出口的往事抄成诗、抄成证词、抄成遗书。
有人写:“我七岁那年爸爸抱着我说‘你是我的骄傲’可那天晚上他就把我关在阳台一整夜。
”有人写:“我妈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对不起’可她从没告诉过我为什么。
”还有人写:“我只是想穿裙子上学可我爸说‘你是不是变态’。
” 这些字不该烧。
这些名字不该消失。
她忽然不哭了。
胸腔里的荆棘不再灼烧反而沉静下来温热如初生的脉搏。
她慢慢站起抹去眼角的灰烬与血污一步步走向展台。
火光映在她脸上明灭不定像一场漫长的告别终于迎来开端。
她不知道是谁放的火。
但她知道有些人宁愿毁掉记忆也不愿面对它。
而她不能再躲了。
火舌终于攀上《被删的人生》的书脊纸页边缘卷曲成焦黑的蝶翼仿佛那十几个名字正一个接一个地从世间被抹去。
林野扑过去的一瞬膝盖重重磕在展台棱角上剧痛窜上脊椎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一把将书抱入怀中。
可那火焰却仿佛有意识顺着她的衣袖爬上来灼烧皮肤焦味混着血腥在鼻腔里炸开。
她猛地咳出一口血温热的液体溅在封面上与炭化的字迹融成一片暗红。
喉间骤然涌上一股冰冷洪流不似血不似痰倒像是某种沉睡多年的声音自她五脏六腑深处逆流而上。
她张嘴不是尖叫不是哭喊而是一段不属于她的语调低哑、颤抖像从录音机里漏出的旧磁带: “我说‘你要争气’其实是怕你像我一样被人踩在脚下。
” 那是小满母亲的声音。
话音落下的刹那一串墨色文字从她唇间飘出如烟似雾轻盈落地竟自动排列成行像被无形之手书写在焦黑的地板上。
林野怔住瞳孔剧烈震颤——她听到了也“看见”了。
那不是幻觉。
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带着温度带着那些从未被允许说出口的悔恨与恳求。
第二句紧随而至:“我打你是因为没人教过我怎么抱你。
”——许知遥父亲的独白曾在心理小组录音中被反复删去最终也没敢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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