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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的先生第18章 北平枪声一

赫黄旗窝在自家新盖的三进院正房炕头边 糊着棉纸的窗棂把外头的寒风挡得严实只有窗缝里偶尔溜进点碎雪粒打在窗纸上簌簌响。

他斜倚着铺了厚棉垫的太师椅身子周围拢着股暖烘烘的热气倒比炕头还自在些。

左手握着杆老旱烟袋铜锅被摩挲得发亮烟丝燃得慢悠悠火星子在昏暗中明明灭灭呛人的烟味混着屋里煤炉的烟火气倒成了冬日里独有的安稳味道。

右手边的八仙桌上粗瓷茶碗里的茉莉花茶还温着喝一口茶汤带着恰到好处的热度熨得喉咙里暖暖和和。

膝头的青花盘里一个大葱油花卷还冒着热气油亮的面皮裹着翠绿的葱花咬下去时发面的暄软混着葱油的香烫得人直缩脖子却舍不得松口。

桌角一小碗小米粥熬得稠稠的米油结了层薄皮就着旁边一碟腌得油亮的雪里蕻咸鲜的滋味勾着食欲一口粥配一筷子咸菜再掰半块花卷吃得浑身都透着舒坦。

烟袋锅子在鞋底磕了磕烟灰他忽然来了兴致喉结动了动竟哼起了《苏三起解》的调儿: “苏三离开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嗓音不高带着点老北平的拖腔慢悠悠地绕着弯惊得炉边打盹的老猫抬了抬眼皮又懒洋洋地缩成一团。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映出淡淡的亮斑。

赫黄旗眯着眼一口烟一口茶一口热乎花卷任那戏文调子在暖融融的屋里打着转倒把这寒冬腊月的日子过出了几分不紧不慢的闲趣来。

这时院门外传来“砰砰”两下轻叩油差的声音裹着寒气钻进来:“赫老爷在吗?有您的电报纸。

” 屋里正眯眼哼戏的赫黄旗眼皮没抬倒是在外间收拾碗筷的大儿子听见了生怕动静大了扰了父亲清静忙踮着脚往门口跑。

棉门帘被他轻轻掀起一角冷风“嗖”地溜进半缕他赶紧用胳膊肘挡了挡隔着门缝接过那卷薄薄的电报又飞快放下帘子转身时脚步放得更轻只敢小碎步往正房挪嘴里还低声应着: “来了来了这就给我爹送去。

” 炕头的赫黄旗这才停了戏文烟袋锅往炕沿上磕了磕抬眼瞅着儿子捧着电报过来脸上那点被热粥熏出的红还没褪倒比窗外的日头看着更鲜活些。

赫黄旗展开电报纸的手顿了顿——见那落款是“莫老邪”三个字眉峰几不可察地挑了挑方才还含着慵懒的眼神瞬间聚了神。

粗粝的指尖捻着薄薄的纸页一行行看下去嘴角渐渐牵起点笑意。

这莫老邪还是老样子电报里满是打趣:先是问他这当教官的歇够了没手脚是不是快闲得发僵当年那套拳路还能不能抡得动;末了才提一句不几日会有人登门拜访说是有桩事要向他请教。

烟袋锅子在手里转了半圈烟灰簌簌落在青砖地上。

赫黄旗把电报往桌上一放端起茶碗喝了口喉间发出声低笑对着空荡的屋子嘟囔了句:“这老东西倒会吊人胃口。

” 说罢又抓起半块花卷塞进嘴里只是这一回嚼得比先前更有劲儿了些。

隔了没几日 天刚放晴地上的积雪被踩得瓷实冻成一层滑溜溜的冰壳。

一行人影顺着村路往这边挪前头是对年轻夫妇男人肩上搭着件厚棉袄女人怀里揣着个油纸包后头跟着三四个后生挑着的竹筐里堆着些糕点果子红绸子在雪地里晃得扎眼。

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呼出的白气一团团裹在帽檐边。

刚到村口正撞见几个扫雪的村民男人赶紧停下脚拱手笑问: “老哥几位打听下赫黄旗赫老爷家往哪走?” 村民们直起腰往村子深处指了指——那边一片灰瓦顶里一栋青砖到顶的大院落格外扎眼院墙新得发亮门楼檐角的砖雕还带着未褪的火气在白雪映衬下透着股说不出的精神。

“喏就那新盖的三进院全村就他家最齐整。

” 年轻夫妇对视一眼忙道了谢领着后生们踩着冰碴子朝着那片鲜亮的院墙走去。

竹筐上的红绸子被风一吹在雪地里划出道跳动的弧线。

几人脚底下踩着冰碴子没几步就到了那新大院门口。

打头的男人也没多想抬起冻得通红的手就“砰砰砰”拍了拍朱漆大门门环碰撞的声响在雪地里传得老远。

里头很快传来个年轻小伙子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 “谁啊这是?来了来了——” 跟着就听见门闩“哗啦”一声响两扇大门“吱呀”往外开了道缝一个裹着厚棉帽的脑袋探出来帽檐上还沾着点雪沫子眯着眼打量外头:“你们几位找哪位啊?” “请问赫黄旗赫老爷在家吗?我们是从云南来的。

” 男人赶紧往前凑了半步说话时嘴里的白气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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