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宰相一千两百五十四章 重围
折可适如此反对。
主将刘昌祚一听折可适话里的意思若是突击解围最多不过解平夏城外围一圈的包围但彻底打破党项大军的包围圈还是不能的。
这样平夏城之围照样不能解。
但说话不能听表面意思必须要听里面的弦外之音。
折可适这话的意思到底如何呢? 这里面牵扯到西军将领之间的勾心斗角。
姚雄则道:“若不争先打破重围万一平夏城以为我等作壁上观如何?反而更令守军不能自守至少先冲西贼的阵脚再说。
” 折可适反对道:“之前西府早有令谕令我等不可浪战!守城将士当自明不会以为我等见死不救。
” 姚兕哪将折可适放在眼底欲再言时。
刘昌祚起身抱拳道:“诸位求战之心老夫明白在此也替城中将士在此谢过各位了!” 众将之中有些人听了不好意思其实他们中除了郭祖德外哪是求战而是争着军功封赏。
朝廷这些年对边功封赏最厚之前一直是熙河路最得意如今好容易朝廷将战略目标转到了泾原环庆二路这些将领哪忍得住。
一名武将若慢慢升迁不知要多久能位列横班。
唯有沙场立功方可。
武将能官至七品在军中便可以称作横行。
横行又称横班顾名思义就是你可以在军中横着走了。
熙河路这些年军功如水不是水了如同大海漫盖。
不说横班连观察使防御使团练使都出了十几个。
连彭孙这等招安将居然都升授了副都总管了。
其实不少将领心底琢磨着党项精锐不出五六万之数肯定是簇拥在国主太后身旁或平夏城周围。
至于其他分布在外的二十余万人马大都是杂兵咸鱼。
所以只要绕过党项精锐其他平夏城下那么多杂兵咸鱼泾原路和环庆路秦凤路的各路将领犹如看看到大把大把移动的‘军功’。
这不是现成的大官摆在那吗? 所以众将们都生出了抢夺军功的意思。
西军之中将领们不仅派系错综复杂而且勾心斗角。
当年环庆路泾原路鄜延路将领眼红熙河路的军功和事权所以不断鼓捣行枢密院搞出了一个横山攻略的计划与朝廷先取凉州的战略大方针打对台。
当时韩缜为了把揽事权不仅默许而且还怂恿这些将领。
至于徐禧则是脑子搭错了线。
之后多年与党项的战争中西军内部争功诿过的现象层出不穷。
打杂鱼部队各个争先遇其精锐就相互推诿。
不过西军还是比明末那些军头好多那些军头才是怯于外战勇于内斗。
清朝自入关后几乎没打什么硬战。
原先在辽东被清朝揉搓的辽东军阀一旦调转枪口了战斗力爆棚。
将欺软怕硬的本质暴露无遗。
南明那些武将官员也是清军一来要么投降要么上吊但内部争权夺利打自己人和农民军倒是内行一下子变得更外凶猛。
大家都想打比自己弱的不想打比自己强的。
----------------- 所以折可适一语道破你们除了郭祖德外哪里是来解围的都是来抢夺军功的。
外围的这些杂兵消灭再多都无济于事击破不了城下的党项精锐根本无益于大局。
当年兰州之战宋军也歼灭了党项杂兵十几万但是精锐的步跋子铁鹞子御园内六班直这些兵马却没有解决掉。
如今也是一样。
你们只打外面那些咸鱼不直冲城下打党项精锐有什么用?照样解不了平夏城围。
所以刘昌祚这么说也是给诸将挽尊。
正所谓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众将们都不说话了刘昌祚继续道:“贼寇势众一时难以争锋我军亦谨守等待战机不可浪战而折损了锐气。
” “一旦西贼野外毫无所掠则必然依其辎重到时我军一面与其兵马对峙于此一面袭其辎重则贼必败!” 听了刘昌祚之言众将仍是担心。
折可适道:“有郭公在城诸位有何忧心?我以项上人头担保平夏城必不有失。
” 听了折可适的话众将这才没话言语。
刘昌祚肃然道:“诸位回去各自将兵马展开一旦城下西贼兵马退兵便各个道路伏击!” “若贻误战机者军法从事!” ----------------- 从大帐出来熙河路出身的苗授苗履父子自是一脸云淡风轻。
这些年熙河路什么军功没拿过? 跟着老大小三位章经略相公及李宪王厚。
苗授已官至节度观察留后苗履凭着父荫及自己这些年的军功不到三十岁已是官至横班。
方才在大帐内苗履叉着手看着众将争得面红耳赤那等心态仿佛如万贯家财的土财主看着几个乞儿在那争一只破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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