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香散第1章 旱魃为虐古冢初现
第一幕:赤地千里 入伏的豫西像被扔进了铁匠铺的火塘毒辣的日头悬在头顶把青龙河的河床晒得裂成了一张张焦渴的嘴。
河底的鹅卵石泛着惨白的光连最耐渴的狗尾巴草都蔫头耷脑地趴在地上叶子卷成了细筒一碰就碎成渣。
青龙村的人都聚在村头那棵老槐树下树影稀稀拉拉根本挡不住热浪。
李婶抱着她家的老牛哭牛的肋巴骨根根分明舌头伸得老长鼻孔里只有微弱的气息——昨天还能勉强站着喝水今天就倒在了牛圈里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这鬼天!再不下雨人都要跟着渴死!”她拍着牛背哭声混着尘土味飘散开引得几个老婆子也跟着抹眼泪。
村小学的土坯墙裂了道缝校长蹲在墙根抽烟烟锅子都快烫到手了还没察觉。
教室里的课桌椅蒙着厚厚一层灰黑板上的“好好学习”四个字被风吹得褪了色只剩下模糊的白印子。
“停课三天了”他对着凑过来的村长刘权利叹气“水缸底都朝天了孩子们连口水都喝不上还上啥课?” 刘权利穿着件打补丁的蓝布褂子脑门上的汗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淌。
他刚从乡上回来自行车后座的两个水桶空空如也车胎瘪了一个——路上被碎石子扎破的。
“乡上的井也快干了”他抹了把脸声音发哑“书记说再等三天不下雨就组织人去三十里外的白河挑水。
”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王老头!你咋从水库那边回来?” 众人扭头看渔民老王扛着个空渔网踉踉跄跄地走过来裤腿上沾着厚厚的淤泥脸色白得像纸。
“别去水库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水快干见底了我今早划着木船往里面去船底都蹭着石头了——还有我看见那底下……好像有啥东西露出来了。
” “啥东西?”好几个人凑上去问。
老王咽了口唾沫眼神有点发直:“黑乎乎的像个大狮子头埋在泥里就露个犄角出来。
我不敢靠近总觉得那玩意儿邪乎。
” 人群一阵骚动。
有人说“怕不是老辈人说的水库底下的老坟”有人骂“胡说八道哪有什么老坟”吵吵嚷嚷的把树上的知了都惊得停了声。
刘权利皱着眉心里七上八下——他小时候确实听他爹说过修水库之前那片地方有个没人敢去的乱葬岗后来淹在水里就没人提了。
不远处的墙角张狗剩蹲在那里啃干硬的馍馍耳朵却竖得老高。
听到“水库底下有东西”他眼里闪过一丝光悄悄把啃剩的馍馍揣进怀里猫着腰往水库的方向溜。
刘权利眼角的余光瞥见他厉声喊:“张狗剩!你又想干啥坏事?” 张狗剩回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村长放心我就去看看热闹保证不瞎动!”话没说完人已经跑远了留下一滩尘土飞扬。
刘权利气得跺了跺脚却也没追——这张狗剩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赖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管也管不住。
日头渐渐西斜热浪却一点没减。
老槐树下的人慢慢散了只剩下刘权利还蹲在那里望着水库的方向发呆。
他摸出烟袋刚想点上又想起村里的烟叶也快断了只好又塞回兜里。
风刮过干裂的地面带着一股土腥味远处水库的方向静悄悄的像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二幕:消息传讯 第二天一早刘权利揣着两个凉馍馍叫上村会计骑着那辆瘪了胎的自行车往乡上赶。
会计坐在后座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裹着个东西——昨天老王在水库边捡的说是从那“狮子头”上掉下来的一撮黑毛硬邦邦的沾着泥。
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自行车颠得人骨头都快散了。
会计一路抱怨:“村长咱真要把这事儿报上去?万一就是块破石头乡上还得说咱大惊小怪。
” “报!咋能不报?”刘权利蹬着车喘着粗气“真要是老坟那就是文物得让上面来看看。
要是真有啥宝贝说不定还能给村里争取点救济粮。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既怕那东西真有邪气又盼着能借这事儿给村里捞点好处。
到了乡上乡办公室里挤满了人都是来反映旱情的。
刘权利挤了半天才凑到乡书记面前把水库里发现“石狮子”的事儿说了一遍又把那撮黑毛递了过去。
乡书记拿起黑毛看了看又闻了闻皱着眉说:“这玩意儿看着像兽毛但又硬得很不像常见的牛羊毛。
你说的石狮子会不会是以前修水库时没清理干净的石头?” “不能啊书记”刘权利急了“老王说那东西有鼻子有眼分明是个狮子头!再说那地方老辈人就说是乱葬岗说不定真是座老坟。
” 旁边的乡文书插了一句:“书记前阵子县文化馆来过人说要是发现啥古物遗迹让及时上报。
要不咱给县文化馆打个电话问问?” 乡书记想了想点了点头:“行你去打电话。
要是县文化馆觉得有必要就让他们派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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