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第河山第277章 装裱阴谋
河床上的印文批注尚未干透陈砚秋的星图指骨已迸出靛色火星。
薛冰蟾的银刀插入干裂的淤泥刀刃吸附的倒刻私印碎屑突然燃烧在焦土上烙出完整的《礼部韵略》部首表。
黄河改道后的新河道里十二卷被冲出的金榜绢本正随浊浪沉浮每卷绫锦包首都闪着不自然的虹光。
陈砚秋的金针脱手射向最近处的绢本。
针尖穿透装裱层的刹那整卷金榜突然自行展开——朱砂书写的进士姓名正在阳光下融化露出底层密密麻麻的针眼。
薛冰蟾的银刀挑起绫锦夹层裱糊用的浆糊里混着曼陀罗花粉正散发出与紫宸殿药酒相同的气味。
《宣和装》的六道工序......她刮下浆糊抹在刀身被掺了料。
浆糊接触银刀的瞬间其余金榜突然从河中飞起。
十一幅绢本在空中拼成屏风状将两人围在中央。
陈砚秋的星图指骨划过面前绢本那些针眼突然渗出黑血在绢面形成父亲批阅试卷时的笔迹。
他的《墨罪录》自动翻到记载装裱术的篇章原先的文字正被黑血重新书写显现出文思院秘传的二层皮技法。
屏风突然向内收缩。
薛冰蟾的银刀劈开最近处的绢本裂口处飞出成群的胡蜂——每只蜂尾都粘着粒磁砂。
陈砚秋的金针穿蜂而过针尖吸附的磁砂在空气中排成《广韵》韵目。
当最后一个韵部成形时所有胡蜂突然坠地露出腹部刻着的西夏文数字——与他们在誊录所井底见过的完全一致。
蜂尸堆成的数字突然开始蠕动。
陈砚秋的星图指骨刚触及地面那些数字就跳入《墨罪录》在书页间组成新的黄河决口预测图。
薛冰蟾的银刀突然变沉刀刃自动指向屏风某处——那里正浮现出装裱作坊的场景:十名裱匠被冰蚕丝吊在半空每人右手无名指都戴着磁石指套正将落第试卷糊成金榜的衬层。
文思院的装裱寮......陈砚秋的金针射向幻象中的冰蚕丝用黜落生的绝望作浆糊。
针尖穿透幻象的刹那真实世界的绢本屏风突然自燃。
火焰中飞出十二只青铜装裱锤——每只锤头都雕刻着状元齿形状的纹路。
薛冰蟾的银刀劈向最近处的锤柄断裂处喷出的不是木屑而是缠绕着七彩丝线的墨黍。
这些活物般的黏液迅速爬向陈砚秋的星图指骨在二十八宿纹路间形成新的星官连线。
燃烧的屏风灰烬突然聚拢。
焦黑的纸灰在空中重组为裱画案的形状案上摊着未完工的宣和六年金榜。
陈砚秋的星图指骨插入案面指节磁石从裱糊层下吸出七枚状牙齿雕的滑轮——正是控制提线笔迹的机关零件。
薛冰蟾的银刀撬开滑轮轴心里面藏着半页《景佑黜落录》的残篇纸上还粘着根冰蚕丝。
装裱案突然坍塌。
碎木板下露出条向下的阶梯石阶表面糊满了被裁切的落第试卷。
陈砚秋的《墨罪录》自动翻到记载黄河水患的篇章原先的地图正被阶梯上的试卷文字重新描绘——每个字的笔画都对应着一段堤防。
薛冰蟾的银刀刮过石阶刀刃吸附的磁砂显示出试卷下的暗层: 这是用历代黜落生指甲拼成的《河防通议》全文! 阶梯尽头是间圆形地窖。
七名正在装裱的工匠突然回头——他们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转动的磁石齿轮。
当首者手中的鬃刷突然射出冰蚕丝将陈砚秋的《墨罪录》凌空吊起。
书页在丝线牵引下快速翻动夹藏的鱼符碎片突然吸附起地窖内的金箔碎屑在空中拼出泪器二字。
装裱匠的盲症......薛冰蟾的银刀斩断鬃刷被磁石换了眼。
断裂的刷柄中流出靛蓝色液体。
陈砚秋的星图指骨插入液流指节纹路在液面映出完整的星图。
当文昌星位置对准地窖中央时七名工匠突然集体跪倒从耳后射出骨针——针尾玉扣上刻着历代科举改革的年份。
骨针落地成阵。
薛冰蟾的银刀突然变红她将炽热的刀刃插入针阵中央。
刀身吸附的磁砂在高温下熔化成镜映出地窖顶部隐藏的暗格——里面堆放着数百个装裱用的糨糊罐每个罐内都浸泡着节无名指骨。
陈砚秋的金针射向暗格。
针尖刺破的陶罐中靛蓝色浆糊如泪垂落。
这些液体接触地面的骨针后突然凝成父亲批阅河工奏折的身影。
虚影手中的朱笔正点在某个癸字标记上笔尖压着的正是他们在青铜鼎内见过的西夏文咒语。
地窖突然剧烈震动。
七名工匠的尸体自动拆解骨骼在空中重组为小型浑天仪。
当仪体上的赤道环开始转动时顶部暗格中的指骨齐齐飞出嵌入《墨罪录》的书脊。
陈砚秋的星图指骨突然刺痛指节磁石将浑天仪吸附到掌心仪体裂开的缝隙中流出半张被浆糊粘住的密旨—— 正是元佑党人案中被销毁的那份! 薛冰蟾的银刀刮开密旨裱层。
剥落的衬纸下露出熟悉的笔迹——父亲年轻时负责誊录的副本。
当陈砚秋的星图指骨按上朱批时整个地窖突然翻转露出底部用头发编织的密网。
网上每个结点都缀着片状元齿齿面刻着与泪器钥匙相同的西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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