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青溪镇的集市已经像被唤醒的巨兽开始缓缓蠕动。
苏清鸢背着一个半旧的布包站在镇口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腥气、新鲜蔬果的清香、牲畜的粪便味还有远处早点铺子飘来的油条和豆浆的香气。
这股鲜活又略显杂乱的气息让她原本有些紧张的心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不再是闺阁中那双纤细白皙、只用来抚琴绣花的手。
掌心和指腹上结着一层薄薄的茧子那是长期握药锄、碾药材、熬药膏留下的印记。
但此刻这双手却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紧紧攥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是她近一个月来靠着上山采挖草药、配制并售卖“清颜膏”所积攒下的全部家当。
银子碰撞的细微声响透过布料传来像是一串美妙的音符在她的心底奏响。
她想起初次在集市角落摆小摊时的窘迫那时她连一块像样的布都没有只能用几张旧油纸铺在地上将草药和装着药膏的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摆上去。
面对来来往往审视、怀疑的目光她甚至不敢大声吆喝。
是镇上的王大娘第一个买了她的“清颜膏”。
王大娘常年操持家务风吹日晒脸上满是粗糙的红血丝。
用了三天后她特意找到苏清鸢拉着她的手不住夸赞说药膏比镇上药铺卖的还要管用。
从那以后靠着王大娘的口口相传她的生意才渐渐有了起色。
后来她又根据《千金方》里的记载改良了一个方子加入了几种温和的草药制成了一种可以安神助眠的“宁心香”也颇受镇上一些夫人小姐的青睐。
这些银子每一文都浸透着她的汗水和心血。
是她顶着烈日暴雨上山采药是她在昏暗的油灯下仔细分拣、研磨药材是她一次次试验、调整药膏的配比……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回腰酸背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底直冲四肢百骸。
苏清鸢抬起头目光越过摩肩接踵的人群望向集市深处。
那里街道两旁林立着各式各样的店铺挂着醒目的招牌。
有卖绸缎布匹的“瑞蚨祥”有开了几十年的“老记药铺”有香气扑鼻的“张记点心铺”还有摆满了新奇玩意儿的杂货铺。
这些店铺的门窗擦得锃亮伙计们穿着干净的衣裳热情地招呼着客人底气十足。
一个念头像一颗深埋在土壤里的种子在这一刻终于破土而出并且迅速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她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店! 不再是集市角落那个风吹雨淋的小摊而是有一间真正的铺面有自己的招牌有干净整洁的柜台。
客人可以舒舒服服地走进来挑选她配制的药膏、香粉或是咨询药膳的方子。
她要让“苏清鸢”这三个字在青溪镇乃至更远的地方都被人知晓和信赖。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无法抑制。
它像一团火灼烧着她的胸膛让她的眼神变得无比明亮和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将布包往怀里紧了紧像是握住了自己全部的未来。
然后她迈开脚步汇入了人流之中。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向熟悉的小摊位置而是朝着街道两旁那些挂着“出租”牌匾的铺面走去。
开店的第一步是找到一个合适的铺子。
苏清鸢心里很清楚铺子的位置、大小和租金直接关系到未来生意的成败。
她不敢有丝毫马虎决定一家一家仔细看过去。
她首先走到了集市最繁华的东头。
这里紧邻着码头南来北往的客商最多人流量也最大。
街边的铺面自然也最为紧俏。
她看到一间临街的铺面大约有两间屋子大小门窗宽敞采光极好。
门口挂着一个“吉屋出租”的木牌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体面的牙行伙计。
苏清鸢走上前客气地问道:“这位小哥请问这间铺子租金多少?” 那伙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穿着朴素背着个旧布包不像是什么有钱人语气便有些敷衍:“这间铺子可是黄金地段月租要一两银子而且最少要预付半年的租金。
” “一两银子一个月?”苏清鸢心头一震。
她辛辛苦苦一个月除去药材成本也就能攒下一两多银子。
若是租下这里几乎将她所有的积蓄都掏空了后续根本没有资金进货和装修。
她强压下心中的失落谢过伙计转身离开了。
东头的铺子大多租金昂贵苏清鸢看了几家最便宜的月租也要八钱银子远远超出了她的预算。
她没有气馁又转向了相对安静一些的西头。
西头靠近居民区人流量虽不如东头但胜在稳定。
这里的铺子多是为镇上居民服务的如裁缝铺、铁匠铺、杂货铺等。
苏清鸢在这里看到了一间更小的铺面只有一间屋子大小而且位置有些靠后被前面的几棵大树遮挡了不少光线。
她找到房东询问租金房东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倒是和善。
老太太说:“这间铺子小位置也一般月租只要四钱银子。
”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文地址:来源http://www.cjmaimai.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