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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陵人之林青竹第39章 你没听见可路记住了

那一点微光是沉寂了千百年的古道第一次睁开眼睛。

它挣脱了泥土的束缚不是长成参天大树也不是抽出繁茂枝叶而仅仅是向上向上顶出了一根细若无物的透明晶茎。

晶茎的顶端托着一朵同样半透明的小花花瓣薄如琉璃在西南熄灯村昏暗的天光下折射出一种近乎虚幻的虹彩。

更奇特的是花瓣之内有无数细密的金纹如活物般缓缓流淌仿佛封印着一段古老而温暖的记忆。

村里的几个孩童最先发现了它在这棵枯败的老槐树下这朵凭空出现的小花显得格格不入却又美得让人不敢大声喘气。

一个胆子最大的男孩伸出脏兮兮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琉璃花瓣。

他以为它会像晨露一样碎裂或是像泡影一样消失。

然而没有。

花瓣只是微微一颤那流动的金纹似乎亮了一瞬。

男孩的手指上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也就在这时晶莹的茎干基部靠近泥土的地方一圈微光缓缓浮现汇聚成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像是有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写下的。

“阿灰来过。

” 孩童们不识字只觉得那光芒好看又叫又跳地围着。

只有一个年纪稍大的认出了那几个简单的字形他念了出来声音里满是困惑。

“阿灰?谁是阿灰?” 村里姓李姓王就是没有姓阿的。

一个孩子飞奔回家拉着正在纳鞋底的祖母语无伦次地描述着那朵奇花和那行怪字。

老人被他拽得踉踉跄跄来到老槐树下当她看清那行微光小字时浑浊的老眼瞬间被什么东西刺痛了。

“阿灰……”她喃喃自语布满皱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搜刮着自己干涸的记忆从童年到暮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村里村外三代人里也绝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可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悲恸像是从骨髓深处涌出的寒潮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仿佛在这一刻她遗忘了一个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人。

远在时空之外一缕即将溃散的意识感应到了这一幕。

阿灰看见了。

他看见那个从未谋面的老人为他落泪那份悲伤如此真切让他几近消散的魂体都感到了锥心的疼痛。

他想告诉她别哭我只是路过。

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无法再凝聚形体。

他的视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掠过大地。

他看到了雪岭驿站那被风雪掩埋的石基旁同样一朵琉璃花在风中摇曳花心金纹流转映出的却是另一行字:“林青竹试过。

” 他看到了瘴气弥漫的密林深处那块他曾用舌血润过的石碑下第三朵花静静绽放花茎上的字迹清晰无比:“苏媚烟守过。

” 孤岛的石龛断崖的残碑……他曾走过的每一处险地每一个埋葬着无名尸骨的义庄那些他以为早已被世人遗忘的角落都有一朵相同的光花破土而出。

它们像是这片广袤大地上生出的一个个记忆的坐标用最简洁的文字宣告着那些被忽略的过往。

“陈九斤赎过。

” “无名氏战过。

” “李三等过。

” 这些不是碑文不是墓志铭而是路的记忆。

是那些冰冷的、沉默的、承载了无数脚步的道路在千百年后终于学会了如何记住。

它记住了每一个试图让后来者走得更安稳的人记住了他们的挣扎、他们的守护、他们的救赎。

阿灰终于彻悟。

他追求的从来不是被人记住他只是害怕那些同行者被遗忘。

而现在他知道了他们从未被真正遗忘。

因为他们走过的路已经成了他们不朽的丰碑。

他想再靠近一些去看看熄灯村那个为他流泪的老人想去触碰一下那些替同伴发声的光花。

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他的残念正在飞速变得稀薄像清晨的雾气被风一吹便再也无法聚拢。

他正在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对此他心中竟无半分恐惧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他将最后一点、也是最纯粹的一点意识沉入脚下那条贯穿天地的镇魂古道沉入那流淌了万里的金色纹路网络之中。

一声几不可闻的低语消散在虚空里。

“我不需要被记住名字只要你们能回家。

”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心激起了滔天巨浪。

整条镇魂古道上所有肉眼不可见的金色纹路网络在这一刻轰然共鸣! 自东向西三十七座早已荒废的义庄内那些数百年未曾点亮的魂灯竟在同一时刻无火自燃。

灯芯之上跳动的不是火焰而是一团温润的光。

紧接着每一盏魂灯的灯芯处都缓缓垂落一滴琥珀色的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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