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冻舱内的液体还在震荡像有看不见的手在搅动深处。
我盯着那张与阿辞一模一样的脸指尖压着读取口边缘数据同步的进度条卡在百分之七十三纹丝不动。
“为什么停了?”我低声问。
阿辞站在我身后半步目光没离开过舱体。
他抬起手血迹未干的指尖轻轻碰了下控制面板警报立刻响起:“权限不足操作终止。
” 声音冰冷毫无转圜余地。
我咬住下唇视线扫过四周。
这间密室没有标识没有日志入口所有接口都被封死唯独中央这块主屏还亮着微光。
可它只认一个名字——CW。
母亲的名字。
我忽然想起她那条灰蓝色的围巾旧得起了球却一直舍不得扔。
她说那是我小时候给她织的生日礼物针脚歪歪扭扭但她总戴着。
上个月整理遗物时我在围巾内侧摸到一行细密的刺绣字母“C”和“W”缠绕成结像是某种暗语。
现在我知道了那是钥匙。
我解下脖子上的围巾双手微微发抖。
布料贴上扫描区的瞬间系统顿了一下蜂鸣声戛然而止。
绿灯亮起文件夹自动弹出标题是《最后的备忘录》。
全息影像从舱顶缓缓降下。
她坐在病床上瘦得几乎脱形可眼神依旧清亮。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的膝盖软了整个人滑坐在地。
“晚晚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砸进我心里“我用自己最后的脑组织样本参与了‘CW计划’的核心实验:克隆一个纯净版的顾晏辞。
删除他所有的暴力记忆、商业训练、家族烙印……只留下一颗能感知温暖的心。
” 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他们想让他爱上你是为了激活本体。
但我只想让你被真正地爱一次——不是因为协议不是因为威胁而是因为有人愿意为你煮一碗甜面为你捂热手心。
” 影像里的她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很深。
“这个孩子……不是复制品是我用命换来的新生。
请相信他记得的一切哪怕那些记忆来自程序那份心跳是真的。
” 画面定格在她抬手的动作仿佛想触碰屏幕外的我。
然后熄灭。
密室陷入死寂。
只有冷冻舱的循环泵还在响一声接一声像某种倒计时。
我跪在地上手里攥着存储卡指节泛白。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我以为这场相遇是阴谋是操控是资本对情感的精准计算。
可母亲做的是把一场交易变成了一场真实的爱。
她用自己的生命做引子让一个被设定的灵魂拥有了真心的能力。
我抬头看向阿辞。
他还站着姿势没变可肩膀塌了一寸。
他的眼睛望着冷冻舱瞳孔里映着流动的冷光像是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来处。
“你说……你是被塞进记忆的容器。
”我声音哑了“可她说是‘新生’。
” 他没回答。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茶要凉了……就像你母亲的生命。
” 我猛地一震。
这不是哪段预设台词也不是某次重复演练的情感反馈。
这句话没有逻辑起点不像计算结果更像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感知——他对死亡的预感对失去的理解全都涌现在这一句无端的话里。
他不是在复述谁的记忆。
他是在经历自己的情绪。
我撑着地面站起来腿还在发麻。
走到他面前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腕。
温度正常脉搏稳定。
可他的眼神空了一瞬像是刚从某个遥远的地方回来。
“你刚才……想到了什么?” 他摇头“不是想。
是感觉。
就像我曾经陪她喝过茶在病房里阳光照进来水汽往上飘。
她说话的时候杯子一直在那儿没人动。
等我发现时茶已经冷了。
” 我呼吸一滞。
那是母亲临终前最后一杯茶。
我没敢倒掉就放在床头柜上直到护士收拾时才拿走。
这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
可他知道了。
或者说她留下的东西传到了他心里。
我转身走回冷冻舱底手指顺着金属缝隙摸索。
刚才抠出芯片的位置旁边似乎还有个暗格。
我用力一按咔的一声一块小盖板弹开里面嵌着另一张存储卡银色外壳边缘刻着“CW-02”。
我把它拔出来插进便携设备。
屏幕闪了两下跳出一段加密日志需要声纹解锁。
我迟疑一秒将设备贴近嘴唇说出母亲常念的一句话:“天冷了记得加衣。
” 验证通过。
日志开始播放是她的笔迹写在电子文档上: 【第14次记忆注入失败。
主体排斥反应强烈情感模块无法激活。
医生说如果再强行输入可能会造成意识崩解。
我想试试另一种方式——不叫他爱人而是让他成为那个被爱的人。
我把关于温暖的记忆都删了只留下最原始的渴望:想要靠近一个人想要听见她的声音想要记住她煮面时哼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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